【孟周】捎束玫瑰
捎束玫瑰
孟祥辉*周航
年迈死亡
梗源:“他在棺材上放了一束玫瑰。”
有私设。
私设:孟周各自有孩子。
孟的女儿叫孟阿堂，周的儿子叫周小良。
勿上升！勿上升！！
勿上升！！！
正文:
“孟哥、”
老旧的钢笔在发黄的信纸上留下了斑驳的墨印，周航却并不在意。他把信纸正了正，继续写了下去。
“近几日多梦，总是梦见咱们年轻那阵儿开专场的样子。梦里的咱们格外年轻，特别是您，脸上早没了您不喜欢的皱纹，连头发都变得乌黑浓密的。”
写及此，周航忍不住把信纸挪开些，好露出写字台玻璃下的那张旧照片。照片四周已有些泛黄，照片上的人却魅力不减。
“对，您还记得那张照片吗？梦里的您呐，就是拍那张照片时的年纪。”周航盯着那照片看了好一阵儿，手指也不住得隔着玻璃反复摩挲。半晌，一滴泪落到了玻璃上。周航慌忙忙去擦，擦得那一小片玻璃一尘不染后，才又用信纸把那照片遮盖了起来。
“梦里呀，您总抱着我，和我说些温存的话。您这一辈子也没同我说过那么多甜言蜜语，所以每次醒来我都忍不住哭一场，哭您，也哭我。”
钢笔断了墨，这句话的最后几个字有些不清楚。周航拿着钢笔蘸了蘸墨，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手抖，那墨水有大半都糊到了他的手上。周航苦笑，忍不住在信中抱怨一句:“老了老了，您看，我手都不稳当了。”
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几十年前，他和他孟哥还风华正茂的时候。那时他们吉他配三弦，不知道俘获了多少“德云女孩”的心。
到底还是老了啊。
“梦里您说，您想我了。我这才想起来，似乎有好一阵儿没去见您了。只是近来身体不适，腿脚也沉了，本也不算远的路，我硬是拖了这么多天也没启程。您体谅体谅，我再赖上几天，等天暖了，花儿都开了，我一定带上开得最好的一束花去见您。”
写到花，周航想，阳台上的花儿应该都快开了吧。隆冬已经过去，春天想来不远。不过养在家里的花儿倒也不看季节。暖气一直供应着，这时的花说不定倒比春天开的好些。
带哪种花去看他好呢？
周航放下了笔，溜达到阳台摆弄起花来。菊花还不到花期，康乃馨似乎意蕴不对。嗯……送玫瑰吧。
放在阳台角落的一盆红玫瑰，吸引了周航的视线。那盆红玫瑰开得是那样的好，艳红的花瓣恰到好处地绽放着。若是再掸点水，营造些晨间露珠的错觉，肯定艳压群芳。
周航伸手去摸那美丽玫瑰的花瓣，却不小心被它茎上的花刺扎得龇牙咧嘴。这一扎倒是给他扎得回过神来:不是写信嘛，怎么跑去看花了。
周航拍着自己的脑袋，小跑着回了桌旁。钢笔刚蘸的墨水已经风干，周航又抖着手蘸了一些，低头续下一句。
“方才去阳台看了，要是那盆玫瑰花期久一点，我就送束玫瑰给您。”
要是那盆玫瑰花期不够久，就不带花去了，毕竟花刺扎人疼得紧。
周航这样想着，却没写上。写了恐怕孟哥要生气，他生气了不好哄，要偷偷哭上几天才算完呢。
“对了，我给您送去的那些玫瑰，您都收到了吗？”
周航忽然想起，似乎每次去看他，自己都带的是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。也不知为何，玫瑰成了他们的固定信物。
“您真不够意思，收了我那么多束玫瑰，倒是回个礼啊。”周航用手背擦了擦湿润的眼角，“托那些并不真实的梦干嘛。比起没用的甜言蜜语，我更想要的是您啊。”
周航再也绷不住了，一夜夜真实又虚幻的梦早把他的思念之情勾到了极致。相隔只有咫尺的爱人，实际却隔着生与死的鸿沟。每每想要拥抱触手可及的人，却只会一个扑空后转醒。
周航哭得肝肠寸断，无法自已。不知哭了多久，大概是哭累了，眼睛也哭疼了，周航终于慢慢平静。他用纸巾一点点擦去信纸上的泪痕，在潮湿未干的信纸上继续写。
“嗐，人老了不中用了，写点东西都抓不住重点。这信主要是想告诉您:阿堂结婚了，嫁了个挺好的男孩。婚礼我去参加了，以父亲的身份去的。她唤我一声爹爹，我得履行责任嘛。我拉着她的手，把她交给了那个男孩。我跟他说了，他要是敢欺负阿堂，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。”
“对了，小良也有对象了。前两天带回家给我看了，丫头人挺好的。我让他有空带去给你看看，也不知道那小子去没去。”周航一字一句地写着，把儿孙的琐事全全汇报了一遍。
“孟哥，我想你了。”孩子们的事写完，周航却不想就此收笔，索性又写了几句，“我近来身体不好，可能大限将至了吧。孩子们总来给我送保养品，我也不乐意吃。想着要是早点西归，也就能早些见到您了。您可千万记得，再等一等我。”
信纸被工整叠好，放进了早写好地址的信封。哪天有空给孟哥烧过去吧，周航一边摸着信封上“孟祥辉”三字，一边想到，下一封信不急着写了，天暖和些，去看他的前两天再说。
只是不想再没了下一封，这封信就成了他的绝笔。
周航在写好这封信的当晚去世。
孩子们慌乱地准备葬礼。周航的身体一向不错，这突如其来地变故打得两个孩子措手不及。还好在其他叔叔大爷的帮衬下，周航的葬礼办得也还体面。
葬礼当天，亲朋好友前来吊唁。
一捧捧菊花堆叠在周航的棺材前，黄白相间，极为圣洁。
轮到至亲献花了，孟阿堂把一束小雏菊放在周航的灵前，她知道周爹爹不喜欢落了俗，这小雏菊他一定喜欢。
到周小良献花，可他却着实让大家吃了一惊。
有人慌忙扯住他，让他不要胡闹，他却只是甩开旁人的拉扯，沉默不语地走到周航的灵前。
他在棺材上放了一束玫瑰。
爸，记得把玫瑰捎给孟叔啊！不然他呀，又要跟你哭了。
Fin
后记:对于私设，您当作他们各自结婚生子，等老了妻子双双故去后才又续前缘也行；当作他们从年轻时就在一起，领养了两个孩子也行。
作者本人在这篇文里想表达的更侧重于前者。这也就是为什么周小良只管孟叫孟叔，而不是孟爸爸的原因。
但见仁见智，怎么想都是OK的啦~
最后，祝您阅读愉快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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